故鄉的春天

【組詩】

故鄉的春天

■ 九尺藤

在生命的枝椏上

你離開的時候/春雪消融的街頭凌亂/熬了一冬的老榆樹蠟黃的臉/垂在枝椏上的枯葉蜷縮著/不知何時蒸騰盡了生命的汁液/形銷骨立的老榆樹/風這般狂野襲來/碎裂聲在心中搖擺/我猜不透來自春天的愛/但嫩芽終將附上/不是一場期待已久的背叛/難以割舍的相守/早已滲進那些枝椏/以你所不知的深度存在。

追尋一片春光

曾把碩果高舉過頭頂的土地/在一個冬天的寂寥中/成為倚著荒山曬暖陽的老人/焦黃的面容鎖住冬的冷漠/我猜它正和我一起思念春光/不是我心生嫌棄/實在是沉寂得太久/當春水擾亂一臉嚴謹的河流/一聲不成調的漢子的吼/黃臉婆在爬犁下翻出黝黑的肌膚/盡管綠意未現/但我知道春天已經來了。

草尖上的露珠

宋喬村是我到過最荒涼的村莊/所謂的民居就是幾間矮矮的土坯房/它們突兀地掛在碎石累疊的荒山/竟成了宋喬村最鮮艷的色彩/我第一次發現失了綠色站在藍天下也會哀傷/我以為這是個廢棄的村子/直到那扇門走出包著頭巾的老婦人/我帶著好奇心進了黃土房/懸掛的白熾燈下一張木桌和一座土炕/竟有人守著這樣寸草不生的窮鄉僻壤/老婦人亮著紅著臉膛反問為什么要離開故鄉/山坡上都是綠油油的莜麥祖輩都是咱的生計和希望/我跟隨老人攀上山頭/尋著老人慈愛的目光/俯下身軀盯著剛冒出頭的嫩芽/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那些綠/草尖上的露珠閃著光/莜麥把露珠捧在掌心像捧著鄉情的老人/我第一次感知露珠的珍貴/幸福竟是這樣尋常。

（作者單位：河北省張家口市宣化區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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