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林間四季

【鄉情】

家鄉林間四季

■ 周景超

寺山在我的家鄉。

它傍水而立，依河而生，與靜靜流過的灌河相映成趣。

春天的時候，我們會三五成群地相約登山，頗有些踏青的味道。經過一個冬季的蟄伏，山林如初生般的嬰兒，倦倦醒來。小草悄悄地探出頭來，冷不丁被如絲的細雨觸動。于是便歡歡喜喜地競相長高了。褐色的是樹木，遠遠望去，有一種模糊的輪廓，那是被山間的霧悄悄描繪出來的影子。你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那灰褐色的枝椏上，不知何時已冒出了一粒粒又黃又嫩的芽兒，有些還掛著晶瑩的水珠，笑得一臉稚氣。

春風、春雨、春芽，在這山林間幻化成一股靜謐而清新的氣息，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新生的喜悅和成長的歡愉。

不過幾周的時間，那些細細碎碎的芽兒便長成了一片片又嫩又綠的葉子。小草更高了些，愈發綠得水靈起來。

伴隨著蟬“知了”“知了”的鳴叫，夏天來了。寺山的樹早就長成了厚密的綠色華蓋，在陽光下泛著油油的光。原來鮮嫩的顏色被一種更加厚重的綠所代替。大把大把灼熱的光從天空撒下，帶著火的溫度激起知了瘋一般的喧鬧。濃郁的枝葉穩穩接住陽光，把它們過濾成疏疏離離的影子撒向地面。

到了夜晚，明月朗照的時候，會聽到葉子舒緩溫和的聲音，那是它們與輕風的交談，經過炙煉的山林，慢慢安靜下來。樹木和草都舒展了根須，暢快地喝飽了地層滲出的水。月亮瀉下銀色的光華，有淙淙的小溪流過。

天氣慢慢轉涼，仿佛一夜之間，山林就有了微微泛紅的顏色，秋在樹縫草隙間蔓延，終于把山林染成一片火紅，那些沉甸甸的色彩只屬于秋的世界。葉子們紛紛換下綠色的容妝，穿起了紅彤彤、黃澄澄的秋裝，在風中翩翩起舞，然后投向大地的懷抱。林間的野果成熟了，山楂、酸棗、八月炸……飽滿而生動地掛滿了矮矮的灌木叢，晶瑩、圓潤猶如一粒粒珊瑚瑪瑙珠子，在樹林間隙隱隱約約地閃出紅紅的光澤。透過那光亮、紅潤的皮，使人輕易就想到了青青澀澀、酸酸甜甜的味道。這是山林饋贈給人們的禮物，這些野果的鮮美酸甜，哪里是那些人工培育的桃子、葡萄膩膩的味道所能比擬的呢？

山間的秋，美得純粹而干凈，天是空曠高遠的，云是清新淡泊的。有霞的傍晚，山林就會靜靜地沐浴在一片紅色或金色的光線中，有著淡淡的輪廓。秋天的山林總是顯得那么漫不經心，可舉手投足間卻又洋溢著萬種風情。那些干燥的樹葉和大把的野菊花用奇特的芳香輕易地就俘獲了人們的心。

秋風來了，葉子一片一片地隨風舞動。當最后一片葉子飄落時，冬季控制了世界，控制了山林。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旋轉著落下，幾天幾夜的大雪，把山林蓋得嚴嚴實實。放眼望去，除了白色，還是白色。山林早已收起了美麗的秋裝，在這個寒冷的季節里，它是沉默和隱約的。偶爾會有小動物在雪地上跑過，像是松鼠什么一類的，嗖的一下就不見蹤影，只在雪地上留下爪痕，為這安靜的有些沉悶的山林注入一些靈動的音符。

山林該是睡著了，蜿蜒的身軀融進白茫茫的天地間，怕是要等待來年的一場春雨，才能把它喚醒吧。

（作者單位：河南省西峽縣公共資源交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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