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的秋天

【散文】

六哥的秋天

■ 李桂連

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對于城市人而言，可能就是衣服的更替、舌尖的變換、樓房的寬窄、旅行的心態；可對于農村人而言，那可是春耕播種、夏雨除草、秋儲收獲、冬備農肥，一刻不得休閑。每一粒糧食，每一枚果實都凝聚了他們的汗水和辛勞。

在我的家鄉，一個偏遠的小山村，生活著一百多口人。他們雖然承襲著先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狀態，但發家致富的思想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改變，過去一個貧困、無人問津的角落，現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家的秋天讓六哥很忙碌，很興奮，甚至沒有時間和你閑聊，因為，紅紅的果實正在等待著他們去收獲。

12年前，六哥承包了50多畝山場，蘋果樹、柿子樹、紅果樹、核桃樹、栗子樹應有盡有。每年的秋天，他都會招呼我們全家回去，不是去給他們干活，而是享受果實的甜美和豐收的喜悅。說實在話，幾十年的城里生活讓我空虛了皮囊，而他們不僅收獲了果實，也強健了體魄。

六哥承包的山場離家有3里多地，以前去山場，走一趟需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秋天便忙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清晨天剛蒙蒙亮，六哥和六嫂就起床到地里忙活，晚上打著手電走回家吃飯。讓人最累心累肺的是果子運輸問題，十幾萬公斤的果子需要人背驢馱地運回家，那可真是累煞人。忙碌讓六哥六嫂積蓄的脂肪消耗殆盡，變得黝黑精壯。

前幾年的秋天再回老家，六哥六嫂的臉上還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他們的身材明顯有些發福。六哥興奮地說，今年村里修了40多公里長的盤山路，每隔100米都安裝上了太陽能路燈，晚上干完活回家再也不用打手電了。六哥又新添置了一輛農用三輪車，10來分鐘時間就能到山場，節省了許多時間。秋收也不像以前那樣沒白天沒黑夜地忙碌了，收果子的商戶開著車沿著盤山路轉悠尋覓，看中哪家的果子，談好價錢，就讓哪家去摘。因為六哥技術好，他家的果子不僅個大，色澤也鮮艷，商戶們總是最先看中他家的果子。

村里有規定，哪家的果子被商戶訂購了，必須立刻通知村委會。手機一打，廣播一喊，不一會兒村民全都得知了消息，老少爺們齊上陣，哪怕商戶要兩三噸的數量，也能不到一天就解決“戰斗”。完成一天的收成后，六哥六嫂擺上幾張桌子，炒上幾個小菜，端上一盆香噴噴的饅頭和一壺二鍋頭，鄉親們在歡聲笑語中分享著收獲的喜悅。

每次我們要回家的時候，六哥六嫂用大包小袋把后備廂裝得滿滿的，還愧疚地說：“大的果子都讓商戶們搶走了，只剩下這些小的不中看的果子了，你們別在意啊！”我說：“只要你們豐收了，有錢了，我們就高興！”

去年，六哥家蓋起了二層小樓，買上了小汽車，還在城里給兒子買了樓房。冬季天冷的時候，他們開著汽車到城里來住，一家人幸福快樂地生活著。

老家的秋天，六哥的豐收年，果實是紅的，人心是熱的，生活是美的！

（作者單位：北京平谷區王辛莊鎮財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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