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鞭炮

【歲月】

放鞭炮

■ 賈雄偉

貼春聯、放鞭炮、拜大年是春節期間當仁不讓的三大年俗文化。現在未成年的男孩子們心一天到晚都被作業本和網絡游戲拴住，但他們的爸爸還是兒童時，過年放鞭炮可是一年當中最大的樂子，千金難買，萬銀不換……

我天生膽小，但攤上了一個膽大的小伙伴。拿起一寸長的紅色小鋼鞭，我一籌莫展，他就敢把小鞭豎著放在墻頭上，讓小鞭的火藥捻線探到墻沿外面，然后拿著點著的高粱桿，用燃燒著火炭的那一頭去觸碰小鞭捻兒。小鞭捻兒被點燃后，冒著火星，迅速變短，“嘭”的一聲，隨著一聲干脆的巨響，小鞭爆裂了，紅色的鞭身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發出誘人的糊味，騰起一股裊裊的輕煙……我放小鞭時，我那伙伴一次次給我壯膽。他說我可以從刺花練起，有的小鞭捻線著完了，可里面的火藥粉并沒燃燒、爆炸，這樣的小鞭我們拿到手里從鞭身中間掰開，里面的火藥粉就清晰地露在外面。此時，人拿著火柴或打火機點燃外露的藥粉，花墻子上就會噴起一抹金色的火焰，一噴老高，能持續四五秒鐘，甚至能把鞭屁股、鞭身子、鞭脖頸一刺老遠……他還說，可以用點著的香當點火工具，香的身形長，身體離燃燒物距離較遠，保證燃放者最大程度上的萬無一失……

我對放鞭的愛好是被這個小伙伴傳染的。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們到各家門前一堆堆鞭炮碎屑里找頭天夜里燃放時脫落的小鞭“屁股”。我也向他提供現成的小鞭（爸爸那年從鞭炮廠開來幾十圈二踢腳、幾十掛小鞭回到家鄉賣，運輸過程中從大堆上掉落的小鞭小炮便賞賜給我了），他得之即放，放之能響。我看之學之思之，終于也能讓沒捻兒或“臭”了的小鞭刺花、讓有捻兒的小鞭爆響了！

會放小鞭了，就要敢放炮仗。兩分米長、三厘米粗的二踢腳我們不敢放，大人說我們愿意放也只能放一分米高、一厘米粗的小炮仗。放炮仗時一定要選擇無風的天氣，一定要把炮仗穩穩地放置在花墻頭上，也就是說炮仗的捻線燃燒時，炮仗的位置一定是垂直于墻面的，這才能保證炮仗燃響時會炸向天空。如果點捻兒時，炮仗倒在墻頭上，甚至滾到地面上，它也會響，卻可能沒長眼睛似的到處亂蹦、亂崩……放炮仗是最讓人興奮的，看著炮仗鉆天猴一樣地飛上天，發出震耳欲聾的兩聲響，旁逸斜出地飄起一縷白煙，余音繚繞，那陣仗真像神仙斗法、英雄凱旋……

從天上落下來的炮仗筒子還是許多人的寶貝。收廢品的老漢撿起來賣錢，好玩耍的小嘎兒當球踢，愛學習的娃娃拆開當書看。我就經常把街面上包裹炮仗筒子用的白色或彩色紙從外到內撕開，找出有趣的文字和好看的圖畫拿到廁所里津津有味地欣賞。

錄音鞭炮不生動，一甩就響的摔炮徒有其聲，隔岸觀火似地看公共機構放一萬噸焰火也不如自己親自放一個小鞭過癮。這就是我懷念兒時放鞭炮的不二理由。

（作者單位：遼寧省朝陽縣財政局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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