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

【往事】

暖心

■ 周景超

這是一個許久以前的故事。在一個天空飄著鵝毛大雪的冬天，女兒突然生病了，我抱著女兒匆匆向醫院奔去。

值班的是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一副大黑框老花眼睛、白頭發白胡子的老中醫，他把手插在口袋里，低著頭，來回踱著步，像在想著心事，轉了一圈又一圈后，取出雙手，搓一搓，靜默不語，專注地給男孩細致地號脈，開出一付藥方，叮囑男孩的母親：“用溫火慢慢熬，喝的時候放點紅糖，暖胃。”

病人們靜靜地等候。這時他又把雙手插在口袋里，低著頭，來回踱著步，依舊在想著心事。

停了一會兒，取出手，搓一搓，給一位禿頂的老人仔細地號脈，開出一付藥方，并從抽斗里取出幾片綠葉子，叮囑老人：“在熬藥的時候一定要放上三片桔子葉，藥引子治大病。”

病人們靜靜地等候。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樣子，我真是又急又生氣，抱起女兒就要走。

“同志別走。天氣冷，孩子小，讓他先看好嗎？”他用誠懇的眼光看著病人們。病人們點點頭。

他慈祥地看著女兒，卻又把手放在口袋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為什么不給女兒看病呢？

我真的生氣了，大聲吼叫：“你這人咋了。老把手放在口袋里，慢慢騰騰的。”他沒有說話，依舊慈祥地看著女兒。停了一會兒，把手從口袋里取出，搓一搓，給女兒認真地號脈。

“沒事的，孩子受涼了，熬點姜湯加三段蔥白，發一發汗就好了。”他說。

我抱著女兒走出醫生值班室，自言自語地說：“下次不找他了，沒有醫德。”

“小伙子，你可不要冤枉石醫生啊。”禿頂老人沖著我說。

“我怎么冤枉他了？給病人看病干嘛把手插在口袋里，慢騰騰的。”我不服氣地說。

“天冷，石醫生給病人號脈時，怕手冰著病人，就買了個暖手器放在口袋里，在給病人號脈前先暖一暖手。石醫生可是一個大好人啊。”禿頂老人動情地說。

“是嗎？”我驚訝地問。

“小伙子這是真的，你是第一次找石醫生看病吧？我二十多年來，不管大病小病，都是石醫生給看好的，可準啦。”禿頂老人說。

回家的路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飄著。走在雪地上，心中暖暖的。我在想，石醫生不但有一雙溫暖的手，更有一顆溫暖的心。

今天醫院有了空調，有了電熱器，無需暖一暖手再給病人號脈了，但醫者大愛無疆、醫德溫潤心靈卻是不變的。

（作者單位：河南省西峽縣公共資源交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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