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春的尾巴上

【隨感】

站在青春的尾巴上

■ 阿福

2020年五四青年節，朋友圈被B站的《后浪》刷屏。我這個已站在青春尾巴上的人，也強行自比青年，喝下這碗雞湯。作為無數浪花中的一朵，擁有順著時代之風奔涌的熱望，也有騰躍翻滾著的選擇與思考。

近日來一直思索，常常憂慮。

一則深感人生苦短。家添幼兒，父母驟病，疫情圍困。產后數月，是我出生至今與父母共處最長的一段時間。這才發現他們已不像記憶中那樣年富力強。思維慢了，身體弱了。但父母年輕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我還記得每年寒假短暫相見后我站在奶奶家院子圍墻邊看著父母遠去的背影流眼淚，記得媽媽瑩白舒展的臉、中氣十足的嗓門、恨鐵不成鋼的慨嘆，記得暑假時爸爸指著《康熙微服私訪記》的字幕考我生僻字，還有我那些莫名叛逆的青春年歲。年少時光如此幸福，但當父母的老病相催擺在眼前，社會慘劇頻現報端，再來回憶往事，只得明白，生命如此短暫易逝。

二則環視身居何所。或者可以說是自我意識的覺醒，自我定位的開端。其實于我年齡而言，這時節算遲了，但所幸為時尚未晚。過去常由父母長輩定義自己，習慣于聽命行事不擔責任。成為一個小小嬰兒的媽媽，職場上加些思索，肩上多些擔子，生活里少些喧囂。騎行奔波途中的獨處、坐在黑暗中的視角、夜半清醒著的沉思，讓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內視自己所思所為。從小我信奉吾日三省吾身，常常自省反思。但復盤過去，若一味懷疑自身，則易走向迷失的極端。謙遜基于力量，這種力量自然也包含對自身“力”的認知。“悅己”是找到自我的前提。不接受現在的自己，一味想活成他人的模樣，輕視自己的力量，又何來獨立，何談安住于當下？譬如之于文字，之于工作，我有熱愛，有探尋的渴望，但自疑自抑，怯于表達真實的自我，否定自己的選擇，又如何獲得他人協同？又何來以己之力做些許努力，去擁抱現實的世界？為此，世間多種聲音，需多加辨別，尊重自己的判斷。

三則探尋歸往何處。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哲學問題，而是必須思考的現實問題。渾渾噩噩，一日復一日也是一生。但現下的我，常常自問：想要什么？為了所求，能做些什么？一生倏忽而過，如何安頓自己？為此心中常懷緊迫。近年時間精力，浪費在雜亂無聊之事多，向內求實之時少。疲于埋頭應付手頭瑣事，而鮮能跳出事外找尋意義和突破。對社會、家庭、工作、自身，我曾有激情，亦仍懷有熱望。但熱愛和希望，在著手踐行的時候方才顯得鮮活。那么，向內尋力，從足下一步踏起吧。心中有火，眼里有光，面前有方向，一個個腳印走下去，往遠方去，向深處走，至少，可回報過去，超越現在，解答未知。

（作者單位：江蘇省蘇州工業園區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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