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別人就是批評自己

批評別人就是批評自己

■ 楊光祖

我批評莫言、批評賈平凹其實也是在批評我自己。我和賈平凹、莫言、路遙都是一路子人，都是那種貧寒家庭出身的人。他們的弱項、他們的創傷我最清楚。我要是批評魯迅就有點困難，魯迅出身于大家族。那種經歷和創傷，我就沒感應。我們吃牛肉面的怎么會懂得上流社會的生活？就如要批評《紅樓夢》，我沒有資格，因為貴族生活我沒有經歷過，所以只能欣賞，無法批評。

農家子弟是個很可憐的群體，和人家的大家族不一樣，和魯迅、張愛玲的大家族不一樣，但是往往出身于大家族才能寫出傳世文章。農家子弟很難成為大師，出身太微賤。魯迅家那個五進院落，和恭王府一樣大，賈府也是五進院落。那是什么家族？我到莫言老家去過，站在莫言的舊居院里一看，還真是貧寒。賈平凹他們家是民辦教師，稍微好一點。路遙家就更窮了，只有在丘陵的半坡上挖的一孔窯洞。當時，我就發誓，不再批評他了。多不容易呀。

有時我看到這些人還是比較心疼。批評他們是按照藝術標準在批評，但是我批評他們，也就是在剜我的肉，非常痛的。

（作者系西北師范大學傳媒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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