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學

【記憶】

我的小學

■ 舒心

小學在與家隔著一條馬路的另一邊，坐北朝南。教室是三層小樓，旁邊連著老師們的辦公室。學校有兩塊空地，一塊空地上立著旗桿，每逢周一早晨自習結束后，五個年級的學生和老師按照地上的標識排好隊，舉行升旗儀式。做個升旗手，成為我小小的夢想，但學校規定三年級以上的學生才能當升旗手，得知這個消息后，我回家抱著洋娃娃大哭了一場。

縣城很小，小到我的班主任曾經跟我爸就是同事。二年級時，我爸帶著我去班主任家串門，班主任家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趁大人們聊天的工夫，我們倆摸黑爬到了陽臺上，從箱子里摸出火柴和蠟燭，玩起燒紙片的游戲，火光把大人們引了過來，我們倆被輪流批評，罰站墻角，面壁思過。

那時沒有手機，起床只能靠家里的鬧鐘。我從小瞌睡多，睡得也死，我爸經常打趣說：“睡著了把你丟出去都不知道。”早晨鬧鐘“叮鈴鈴”一響，我就把頭鉆進被子里或拿枕頭把頭捂住，假裝聽不著，直到我媽掀開被子和枕頭，使我無處可藏。一天，晚上睡覺前忘了給鬧鐘上勁，第二天早晨睜開眼一看，過了上學時間。

升到三年級，我和另外兩個同學被選為班級的小隊長，那枚繡著“小隊長”的袖標，我一直戴在校服上，直到表面的塑料薄膜破了還舍不得丟掉，藏在家里的寫字臺抽屜里，還上了鎖。從小隊長升到中隊長，我獲得了擔任升旗手的機會。在這之前一周的每天下午放學后，我們四個人拉著國旗的四個角整齊地從起點走到旗桿前，把國旗交給我們當中的兩個人，然后向后退兩步，伴著國歌注目國旗冉冉升起。我們在這十幾米長的路上練習了幾十遍，直到我爸來接我。周末，我媽把校服洗了兩遍，用熨斗熨過。周一早晨，在全校老師和學生的注目下，國旗緩緩升起。

上學的日子，最不喜歡的是每周二下午的大掃除，尤其怕分到擦玻璃的活。我個頭矮，需要踩著凳子，靠近窗戶，借著嘴哈出的氣擦。距離把握得不好，要不嘴就搭在了玻璃上，要不哈出的氣就跑了。里外都要擦，在教室外頭擦了半天才發現是里頭臟了，如果是可以開的窗還好，否則，只能兩頭跑了。

那時候，所有課程里最愛自然課。教課的老師復姓“上官”，是學校里為數不多的漂亮老師，頭發又長又黑，瘦瘦的，喜歡穿淺色的長裙，一雙烏亮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上官老師會帶我們去操場做游戲，去公園摘樹葉做標本，去果園春游，幫我們照相。第二學期開課時，換老師了，問班主任，原來她辭職走了。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到上官老師，只保留著當時合影的照片。

（作者單位：寧夏回族自治區財政廳政府采購管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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