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人生百味】

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 鄭芥

那天加班晚歸，一路頭昏腦脹、饑腸轆轆。黃昏里，在回家必經的斜坡上，遠遠看見一老一小兩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學騎小自行車的兒子和在旁邊扶車子的白發父親。我不禁大聲呼喚他們，兩個人先是一愣，看到是我，同時綻開了極其相似的驚喜的笑臉。

兒子急著向我展示今天的戰果，大聲喊著讓我站在原地別動，他一點一點拉著閘溜下坡來，滑行到我身邊后像一個驕傲的騎在馬上的大將軍。而那一頭，一直緊張目送外孫“沖啊”，唯恐出現閃失的父親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放松地笑了。三個人匯集到一起后不由相視而笑。我忽然心中一動，哦，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乘電梯時，兒子很神秘地說要送我一個禮物，一到家門口，我就看到門把手上夾著一張稚嫩的《荷塘圖》，這是他今天的涂鴉作品，涂色技藝比昨天又高一籌，顏色搭配和諧自然，不由得滿心歡喜。應聲開門的是一直在減肥卻不見效果的媽媽，她接過我手中的東西絮絮叨叨地說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一樁奇聞異事，而鍋里是她算好了時間，只要我們一回家就可以上桌的飯菜。美味撲鼻而來，全是媽媽的味道，撫慰了我那已經前胸貼后背的胃。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我說：“媽，一會兒陪娃練完琴，我陪您一起出去轉轉吧！”她高興地說，好啊好啊，今天一天都還沒出門呢。兒子練了一小時的琴，新曲子《我的新自行車》彈得有模有樣了，我站在旁邊打著拍子哼著調子，他時不時偏一下腦袋朝我一笑。隨后，我陪他們老小二人到樓下轉，在我的鼓勵下兒子終于第一次主動開口交朋友，而那個小丫頭也正迫不及待要和他圍著花壇玩捉迷藏呢！媽媽坐在椅子上跟我說起家長里短，有些話我已經倒背如流，但我還是有滋有味地邊聽邊跳繩鍛煉兩不誤。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晚上，給兒子沖完涼念睡前故事，孫悟空才一打白骨精呢，他就呼呼睡去了，看著他光潔的額頭、睡熟的憨樣，不由得低頭親親他芬芳的小臉。你說這不是幸福是什么？

晚上繼續在電腦上加班，正絞盡腦汁，孩子爸爸回來了，朝我搖搖手里的袋子說：“看我帶了什么？這么晚了別忙活了，吃點夜宵犒勞一下自己！”啤酒鳳爪和炸雞，正是我心中最愛，兩個人在客廳吃著還時不時悄悄碰下杯，怕吵醒了已入睡的老人孩子，電視里正靜音播放著電視劇《那年花開月正圓》。轉眼就要過零點了，趕緊記錄下來這些點點滴滴，如此簡單如此普通，流水賬似的片段，卻將最近纏繞心頭的煩惱一掃而光。所以，這不是幸福是什么？（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陜西省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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