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折耳根

父親的折耳根

■ 吳金華

小時曾聽祖母說過，父親喜歡吃折耳根。

遠在異地工作的父親很少回家，因此我們也難得見到他。“文革”初期，我家搬到第二故鄉，離父親工作的地方比較近了。不久我就上了學。學校整日搞運動，下學以后便成了我自由的天堂。人小玩心大，最愛和小伙伴跑到很遠的河里去洗澡。有一回父親回家，祖母催著我們姊妹去摘折耳根。正玩到興頭上，但聽說是要拿來給父親做飯吃的，只好怏怏不樂地去了。

從小我們姊妹就敬畏父親。解放前父親曾到武漢謀生，后又走過許多地方，算見多識廣的。父親平日要求兒女極嚴，每次回來都向我們講他的“三字經”——好好讀書，學本事，長大以后才會有出息……一講甚至講幾個小時，目光中透出嚴厲與企盼。以后我們都有些怕被他吵，見到就想躲開……

望見田埂上長得茂盛的折耳根，我們大喜過望。照祖母叮囑的爭相選那種嫩的、肥的、葉子又鮮又大的采。

剛才的不悅，也不知啥時早被拋到九霄云外，順帶又撬一些野蔥，濃烈的芳香在空氣中飄散。

加上蒜、姜、醬油等作料折耳根便成了一道佳肴，吃起來極其開胃。

記得那時每當父親回來，家中煮飯總是忙個不停。好大一陣子工夫后，桌子上擺齊雞、鴨、魚、肉等菜，卻不忘再搭上一盤涼拌折耳根，好像這樣才叫做成了一頓豐盛的美餐。

父親特別鐘愛這道菜，有趣的是，跟著父親，我家幾姊妹后來也都變得愛吃折耳根了。

光陰遠去，當年的一幕幕就像昨天才發生似的，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將童年記憶中一粒粒閃亮珍珠連綴起來。

（作者單位：重慶市武隆區財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