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人世間】

大姐

■ 許吉榮

大姐一生命運多舛，幼時父母離異，她由年邁的爺爺奶奶撫養。爺爺奶奶去世后，大姐依靠勤工儉學完成了初中的學業，由于學習成績優秀，被學區推薦當了一名民辦教師，分配在條件異常艱苦的村小學任教。大姐非常珍惜這個工作，把自己滿腔熱情，都無私地奉獻給了山區的孩子。

大姐一生好強，工作不甘人后。學校缺英語老師，她放棄了輕車熟路的語文教學，報名參加了縣上舉辦的英語專業教師培訓班，經過半年刻苦的自學，順利拿到結業證書，隨后由教語文改為教英語。因為姐夫工作調動，大姐隨之調到一所職業學校，被學校安排做了音樂老師。大姐于是又自學音樂知識，掌握歌唱技巧，好在大姐天生有個好嗓子，圓潤渾厚的女中音，很是悅耳。我曾在大姐工作的職業學校休養過一段時間，多次在校園里聽大姐唱歌。后來大姐的工作崗位多次發生變動，不管學校安排她干啥工作，她都干得兢兢業業，一絲不茍，從不讓別人說三道四。在縣一中當圖書管理員的時候，她把圖書分門別類擺放整齊，便于學生查找，書桌抹得干干凈凈，為學生營造一個舒適的讀書環境。

大姐雖然和我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但我們的感情勝似親姐弟，我出生以后，遇到的第一個玩伴就是大姐。大姐長我11歲，特別懂事，能吃苦。看到路邊生命力極強的小草，我就不由得想起和大姐一塊割豬草的情景。上世紀70年代，農家日子非常清苦，日常生活的油鹽錢，全靠家里養一頭或兩頭過年豬來支撐，因此，每天放學之后，大姐的一項主要勞動，就是背上背篼，拿上鐮刀，給豬割草。我的職責則是給大姐做幫手。身材單薄的大姐，背著比自己身體還寬大的背篼，在草叢中不停地尋找目標，路邊的人如果不仔細觀察，還以為背篼自己在草叢中慢慢移動呢。帶刺的小草割破了她的手指，背篼的背帶勒紅了她的肩膀，辛苦的勞作練就了大姐堅強的性格。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眾兄妹中，大姐是真正的當家人。大姐兄妹眾多，同父異母、同母異父者七八個，我們兄妹三人也和大姐同在一個屋檐下，哪一個在成家立業中沒有得到過大姐的關愛！大姐的厚道就體現在“心中只有他人，唯獨虧欠自己”。包括對她并無養育之情的父母，也是大姐出錢為他們治病、送終。大姐說：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此生無憾。一個善良的人心胸究竟有多大，只有真切地感受過，才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作者單位：甘肅省徽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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