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物上的時光蹤跡

【往事】

舊物上的時光蹤跡

■ 彭思佳

我喜歡家中用過的舊物。積攢的舊衣物舍不得扔，用過的家具舍不得更換，尤其喜歡珍藏舊書、舊信……總覺得舊物上有時光的味道和流年的印記，承載了太多的喜怒哀樂，留下了太多的故事。

新東西沒有經過日月淘洗，也沒有時光撫摸過的痕跡，更沒有融入人的情感，總感覺生硬、呆板。而舊物，泛著溫潤的光，散發著往事的味道，像陳年的酒，韻味無窮、回味悠長。

我有一只棕色的舊皮箱，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用了。多年過去，舊皮箱早已褪了顏色，看上去就像個古董，可是我卻一直將它留在身邊，習慣把最珍貴的東西放到皮箱的最里層。搬過幾次家后，家人都勸我把它丟掉。我也覺得它確實與新家格格不入，就把它放到壁櫥的最上面。雖然是將它束之高閣，我卻經常會搬下來翻開它，在無所事事的時候細數流年。這只舊皮箱，對我來說就是一只沉落在時光河底的小舟，滿載著遙遠而溫馨的記憶，而我掌握著打撈它的密碼，只需輕輕開啟小鎖，往事之門就會轟然洞開，記憶如蝶，撲棱棱飛涌而出。

我想，所有的舊物大概都有這樣的功能。舊居難離、舊人難舍、舊情難忘。舊，意味著曾經一路相伴、風雨與共。人們常說，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戀舊又何嘗不是人之常情。歲月游走，掠過了太多的回憶，轉眼間就物是人非，再回首，舊人舊事、舊物舊情，都有了些滄桑的味道。流水帶走了光陰，時光帶走了新鮮的光澤，卻在舊物上萃取提煉出了珍珠一樣的光芒。

“舊”的魅力就在于在漫長的時光中，醞釀出的溫厚質樸之味、淳樸柔和之光。

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總喜歡在泛著歷史色彩的地方駐足。一面老舊的城墻、一段雕花的回廊、一扇半掩的木門……歲月賦予了它們豐富的面貌，它們上面有無數次摩挲留下的痕跡，更有千百年來千百次風雨來襲留下的痕跡，駐足在這些地方，我仿佛能聽到遙遠歲月的回響，像穿越了時光長廊，回溯到往昔的繁華中。

大概人們都有和我一樣的懷“舊”情結。在時光遺留的片羽之中，還原一個個生動的人物或故事，該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往事成飛鴻雪泥，穿梭在古今之間，翻閱斑駁的時光之痕，解讀昔日世界的繁華旖旎，以及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滿心都是驚喜和感動。

“舊”情結，不是固守不前，不是抱殘守缺，也不是一味地沉湎過去。“舊”情結，是一種珍惜，是一種懷念，也是一種不忘過去的深情厚誼。“舊”情結，是時光書頁上的一只蝴蝶結，裝點著往昔，映襯著曾經擁有的美好。

在閑暇時刻，讓我們在一首緩慢的老歌中，在老屋的檐下，打開一本舊書，尋找時光的蹤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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