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聲年味濃

【人世間】

鞭炮聲聲年味濃

■ 春寧

伴著時間的腳步，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春節如約而至。

“爆竹聲中一歲除”，在過往的春節記憶中，“年”是在鞭炮聲中一步步走來的。

進入臘月，“年”的腳步便急促鏗鏘起來。臘月初五，吃五豆是雞、鴨、鵝等家禽的“年”。早起，燃放一掛鞭炮，整個冬天便嗅到了春天的訊息和年的味道。臘月初八，一掛鞭炮點燃冬日的晨光，整個塬洋溢起對春天的向往。臘月二十三是中國北方的傳統“小年”，免不了認認真真放一掛鞭炮，以歡天喜地的熱忱把灶王爺請回來虔誠拜祭，護佑新的一年灶頭煙火旺、鍋中飯菜香。

塬上的鄉親們知道自己在天地間的渺小，所以敬重天地生靈，不過分向自然掠奪索取，但也決不屈從于自然，憑借自己的雙手不屈不撓地努力生活。這每逢節日的鞭炮聲，既是感念已有的收獲，也是為自己壯膽立威，驅除災禍，祈求新的一年有更多的收獲。

進入臘月后的鞭炮聲，把氣氛一步步烘托，歡慶喜樂的氣氛積聚升騰，在除夕的午夜達到高潮，整個世界在鞭炮聲中沸騰。這一刻，所有的不快都成為過往，所有的美好期愿都昂首闊步、波濤洶涌地到來。

在鞭炮的炸裂聲中，孩童們洋溢滿臉的喜樂，老人們漾開滿臉的歲月溝壑，天地間被歡樂充盈。

每年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鞭炮聲更是接續不絕，噼啪作響的脆鞭、小炮、閃光雷，吱喇尖叫的“起火”、煙花、兩響炮，偶爾炸響的摔炮、雷子炮、五子登科、九連發等，匯成欣悅、喜慶、豪放、激越的幸福交響樂，鞭炮聲和硝煙味中彌散著高興、圓滿、吉祥，彌散著祈盼、祝福、好運，彌散著滿滿的和合共融。

鞭炮是我們先祖的偉大發明，與年節有著天然的契合。即使一度基于保護環境，在一定范圍內禁止燃放，也有人駕車到郊區、荒野放。他們不是故意去抵制與違抗，而是真心想聽一聽那噼哩啪啦的炸響，聞一聞那絲絲綿醇的硝煙，在鞭炮的炸裂聲中感受中國年，傾聽那冬去春來豪邁堅定的腳步，體味內心的祈愿與歡欣。

沒有鞭炮炸響的“年”，失卻了原本該有的那份熱鬧與喧騰。沒有鞭炮伴奏，各種喜樂歡慶雖五彩繽紛，卻顯元氣不足，有點空洞無神。

故歲今宵盡，新年明日來。在這亂云飛度、目不暇接的世界，每一年似乎都走得蹣跚踉蹌、跌跌撞撞，即便是成就非凡、志得意滿、欣喜若狂，也需要利用年節，與自然和世界做一個交流。人生不就是如此嗎？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中華古老習俗儀軌的滋養，需要東方傳統文化和智慧的加持，需要在爆竹聲中開啟嶄新的一年，去迎接日思夜盼的鴻運福祉。

在鞭炮聲中，欣欣向榮的春天來了，她步履堅定，伴隨明媚的春光，萬物吐故納新，歌吟春風春意的義無反顧，歌吟自然、人生，以及萬事萬物的美好。

（作者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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