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呼喚合作創新采購

【聚焦合作創新采購】

新質生產力呼喚合作創新采購

■ 姜愛華 袁月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了十項任務，其中“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位列首位。筆者認為，合作創新采購方式憑借顯著的制度優勢與市場優勢，能夠通過優化配置創新資源、促進企業資本深化和緩解供需結構錯配等路徑，加快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

合作創新采購加快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優勢

——制度優勢：契合高質量發展要求。今年2月，財政部發布了《政府采購合作創新采購方式管理暫行辦法（征求意見稿）》（以下簡稱《征求意見稿》），擬新增合作創新采購方式。筆者認為，合作創新采購方式能夠發揮政府采購制度優勢，聚焦國家戰略科技力量，支撐產業高質量發展，從而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其一，新質生產力賦能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邏輯是以新技術加速生產方式變革，以新動能提高經濟增長速度，以新質能提升經濟發展質量。《征求意見稿》規定創新產品應具有實質性的技術創新，包含新的技術原理、技術思想或者技術方法，與以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為特征的新質生產力相契合。這意味著合作創新采購方式在新發展階段下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直接推動作用，能夠助力將關鍵性、顛覆性技術創新的潛力轉變為高質量發展的動力。其二，《征求意見稿》規定在合作創新采購中產生的知識產權在一般情況下歸屬于供應商，且支持創新產品的推廣。可以說，《征求意見稿》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將極大地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為高質量發展提供強大支持。其三，《征求意見稿》規定研發合同為成本補償合同，成本補償的范圍包括供應商在研發過程中實際投入的設備費、業務費、勞務費以及間接費用等，并充分考慮創新產品的研發全過程。鑒于顛覆性技術創新具有投入多、風險高和不確定性強等特點，合作創新采購能夠有效攻克市場機制所不能突破的技術難關，強化生產力發展的薄弱環節，推動新質生產力高效發展。

——市場優勢：引領先進生產力的市場需求。合作創新采購憑借采購規模優勢和“政府信用背書”優勢，可為新產品、新服務與新業態提供穩定的市場，為開辟產業創新“新賽道”提供量變基礎。一方面，政府采購規模巨大，是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要“子市場”。大規模的市場優勢使得合作創新采購能夠通過制定先進標準的采購需求，提高產品質量，加速新興技術生產，從而助推傳統產業提質增效和新興產業高起點發展。另一方面，對于市場上沒有商業化銷售且因研發風險大、研發費用高而導致供應商無意愿自主投入經費研發的創新產品，政府通過合作創新采購的方式進行首購，實際上為企業創造了“政府信用背書”優勢，進而發揮示范效應。這不僅能為企業帶來較高利潤與較低風險，而且也能極大地提高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此外，通過市場對技術方向的導向激勵作用，引導市場上其他優質企業更加注重培育新質生產力，可以帶動全社會對先進技術研發的積極性，為加快培育戰略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賦能。

合作創新采購如何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優化配置創新資源。科技創新能夠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在合作創新采購過程中，政府與供應商對特定創新產品進行合作研發，即雙方共享研發資源，共擔研發風險。一方面，政府的決策動向可為供應商提供較高的信息價值，減少其因創新產品供給與需求不匹配而產生的資源浪費，引導其為滿足新的技術要求而提升創新管理能力。另一方面，政企合作有助于發揮科技創新的倍乘與放大作用，形成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的創新鏈條。換言之，合作創新采購有利于發揮財政資金對全社會應用技術研發的輻射效應，將社會優勢資源與科技創新需求有效對接，提高科技創新資源配置效率，推動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為新質生產力。

——促進企業資本深化。資本深化為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相關研究表明，資本深化有助于加速技術研發，促進產品創新和生產工藝改進。合作創新采購通過研發成本補償建立了創新激勵機制，使企業更傾向于采取以資本替代勞動力、以高素質員工替代低素質員工的方式來提高生產效率。此外，合作創新采購具有較長的合同期限和較大的采購規模，有助于企業擴大生產規模、降低生產成本，同時強化創新要素供給，增加資本積累，進而促進資本深化，支撐新質生產力發展。可以說，合作創新采購通過直接作用于研發創新的生產環節來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間接作用于新型生產要素來促進資本深化，進而加快新質生產力的培育壯大。

——緩解供需結構錯配。有效需求不足和部分行業產能過剩，是當前我國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兩個重大阻礙。前者弱化了市場需求對顛覆性技術創新的方向引導、過程參與和成本彌補，后者導致顛覆性技術創新缺乏充足高效的要素資源供給。筆者認為，《征求意見稿》建立了合理的風險分擔與激勵機制，并明確設定了研發目標與研發費用，可以激發企業對技術改進與革新的熱情。這一方面激勵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并加快培育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中低端產業產能過剩，另一方面有利于通過優化消費供給來激發新型消費，從而緩解支付能力需求不足的問題，讓更多群體共享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成果。

合作創新采購加快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點

——理順采購預算容錯機制。由于創新具有風險性，合作創新采購預算也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如果創新失敗，或者創新沒有按預定時間完成，又或者研發費用比預期更高，則可能要對預算進行調劑甚至調整。以預算調劑為例，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預算法》規定，即“嚴格控制不同預算科目、預算級次或者項目間的預算資金的調劑，確需調劑使用的，按照國務院財政部門的規定辦理”，采購人在預算執行中會遇到障礙。因此，筆者建議，要允許合作創新采購預算的容錯機制，從而提升采購人執行合作創新采購的積極性。

——做好采購需求管理。一方面，實施精細化的采購需求管理策略。在確立研發目標前，采購人要開展充分的市場調研與專家論證，并在此基礎上明確、規范地將具有實質性技術創新需求的采購標準融入合作創新采購公告、合同及相關文件中。另一方面，鼓勵企業重塑或改進技術創新體系，加快關鍵核心技術領域的創新突破，進而最大限度地發揮采購需求的牽引作用，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發展。

——平衡好合作與競爭的關系。合作創新采購是建立在政府采購公平競爭的基礎上，并通過競爭最大化地激發供應商的創新動力。因此，除特殊情況只能從唯一供應商處采購外，至少需要兩家供應商參與競爭。但由于合作創新采購瞄準的是目前市場上并不存在的采購對象，需要采購人與供應商在需求確定階段及時進行概念交流，在研發過程中多輪次談判交換意見，才能確保最大化地降低創新風險。換言之，需要雙方建立伙伴關系。因此，要平衡好合作與競爭的關系，堅持競爭優先，合作不能影響公平競爭。

——及時支付采購資金。合作創新采購方式分為訂購和首購兩個階段，相對來說采購周期較長。因此，及時支付采購資金對于供應商持續研發尤為重要。在訂購階段，采購人應根據研發合同約定和研發中期談判結果，向供應商支付研發成本補償費用。在首購階段，采購人應按照研發合同約定開展創新產品首購，及時向供應商支付預付款及合同尾款等。筆者認為，通過及時支付采購資金，能夠確保創新產品生產制造的現金流穩定，加快創新產品轉化為新質生產力的速度。

——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知識產權保護是激發市場主體不斷進行創新的動力。要做好創新產品研發的全鏈條知識產權保護工作，進而從源頭上避免知識產權侵權行為，賦能新質生產力加速形成。對于未成為首購產品的訂購研發產品，可鼓勵其他有需求的采購人進行采購，發揮首購推動力，提高研發活動的成功率與推廣度，為新質生產力的持續發展不斷蓄力。

——持續做好采購績效管理。合作創新采購是貫徹政府采購促進創新政策的采購方式。因為合作創新采購針對的是不確定性較大的研發創新活動，所以做好合作創新采購的全過程績效管理，意義重大。筆者認為，要以績效為導向，從事前績效評估，到事中績效跟蹤，再到事后績效評價以及績效評價結果應用，全面提升合作創新采購的成功性，進而提升合作創新采購對新質生產力的貢獻度。

（作者單位：中央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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