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捎來故鄉的“春天”

【我的父親母親】

母親捎來故鄉的“春天”

■ 雷亞梅

四月，故鄉的春天早已山花爛漫，野菜遍地，鄉親們已經采過好幾輪野菜了。母親也沒閑著，她和鄰居們一會兒在樹山里采羊肚菌、野竹筍、蕨，一會兒在門前的田埂邊采鼠曲草、蒲公英，一會兒又跑到后院的石山撿雷公菌……微信朋友圈里曬滿了她們的豐碩成果。

整天忙忙碌碌的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賞春，春天就要過去了。母親幾次打來電話要我帶娃回老家體驗春天，說城里的春天太零碎，不如買張高鐵票直接回老家過一把春天的癮。母親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全被我當成了“耳邊風”。回老家過春天的癮？說的輕松，那不得耽誤大人上班、小孩上學？再說了，城里的春天怎么就零碎了，不照樣到處有春天，大可不必回老家找春天。

早晨，正忙著送娃上學，母親又打來電話，這次母親直截了當地說：“中午過來高鐵站接我，我給你們送老家的春菜來了。”我一聽，還以為老太太在開玩笑，誰料母親再次叮囑：“記得開車過來，東西太重了，拖著東西坐地鐵不方便。”我跟女兒開玩笑地說：“要你回老家，你不回，這會你外婆幫你把老家的‘春天’送過來了。”

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我趕緊去車站接母親，只見母親拉著拖車，滿臉得意地向我走來。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大幾十斤的野菜是有的。一回到家，老太太就拆開袋子，向我介紹著她帶來的“春天”。我趕著回去上班，也沒空聽她嘮叨。只記得她說了一句：“晚上你約上娟子、麗妹兒來家里，我給你們做家鄉菜，讓大家都嘗嘗家鄉的春菜。她們老媽也讓我給她們捎了些野菜，順便帶回去。”娟子和麗妹兒是和我一塊玩泥巴長大的發小，長大后我們又在同一座城市工作。

晚上，我回到家時，發小們已經在廚房幫我媽打下手了，燉上母親喂養的飛天走地雞、游水老麻鴨，配上香椿炒雞蛋、竹筍炒肉、涼拌蕨菜、清炒羊肚菌、酸辣椒炒雷公菌……再添上清香的鼠曲草粑粑當主食，滿滿一桌故鄉的“春天”。大家一邊吃一邊聊著小時候的春天，每一口菜，都是故鄉春天的味道。娃也跟著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贊嘆道：“媽媽，老家的春天也太好玩了吧，春菜也很好吃，我也要去玩。”

那天晚上，味蕾與回憶交織，我們在母親捎來的春菜里，與故鄉的春天撞了個滿懷。

（作者為廣州市花都區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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