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陣》：當代二郎神與哮天犬

【影視隨感】

《狗陣》：當代二郎神與哮天犬

■ 王珉

《狗陣》最近才在中國內地公映，不過早在今年戛納國際電影節該片就已大放異彩。該片由管虎執導，彭于晏、佟麗婭領銜主演。影片以甘肅省敦煌、瓜州地區的戈壁為故事場景，以典型的中國式父子關系為敘事主線，以渾身黑不溜秋的細狗為主角，通過對大西北故事的細致描摹，將一個名為赤峽的西北小鎮的時代發展與家庭關系緊密融合，激發出人與環境、人與時代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片中有很多行走的符號集，和代表當代二郎神和哮天犬的隱喻故事。

知名電影《忠犬八公》于1987年在日本公映，影片講述了日本秋田犬忠誠守望主人的故事。《狗陣》這部電影則聚焦中國古老犬種之一的細狗，早在西漢時期細狗就通過絲綢之路傳到中國，常用作狩獵犬和護衛犬。“細狗”如今也是中國的網絡流行語，形容人有健身，但軀體細瘦還不夠壯實，在該片和彭于晏飾演的剛出獄的二郎，有異曲同工之妙。

片中彭于晏飾演的二郎秀“細狗”身材，他在被細狗咬傷后，注射疫苗自關禁閉，觀察是否感染狂犬病。此時細狗陪伴二郎一起洗澡，二郎用肥皂泡沫涂身體時，露出大力量訓練打造的均勻圓厚的肩背腹胸，低體脂薄肌線條，比片中的真狗細狗還要“細狗”！彭于晏的明星光芒在本片被刻意淡化，其外形比原先的影視形象更瘦削、粗糙，更像地道的西北漢子，也貼近角色生活環境。他所飾演的二郎雖然行動果敢，但即使被打也不說話，臺詞極少。導演通過這種“揚長避短”的方式，避免其中國臺灣口音可能帶來的出戲感，同時也讓觀眾更加聚焦于細狗和二郎不打不相識的人狗情緣。

在《西游記》里，渾身都是本事的二郎神因是玉帝的外甥而長期不受待見，只能住在鄉下灌江口，無事時與草莽兄弟們打獵為樂，看起來瀟灑超脫，其實可悲，連讓二郎神擒拿孫悟空的想法，也是觀音推薦給玉帝的。該片的二郎和二郎神頗為相似——雖然不受人待見，但二郎和其父親的關系，像是二郎神和觀音的關系。二郎出獄后，在看到十年未見父親的“禮物”——一沓存折本子的那一刻，二郎沉默了，父親轉身離去，父愛如山！二郎成功馴服細狗，村民們對他的敬意和理解也隨之上升，而二郎神生擒了孫悟空，托塔天王李靖和眾人向二郎神祝賀道：“此小圣之功也！”使他聲名遠揚，這也說明兩人極為相似。

在多數人與狗為題材的電影中，展現的往往是人寵情，《狗陣》的獨到，則在于電影中展現二郎與流浪狗細狗之間的故事，并非是一種人與寵的情感，他們因為搶占撒尿的領地機緣巧合相識，成為彼此的照應，由此完成的救贖是雙向達成的和解，這一情感所帶來的力量，比傳統的人寵情緣更深。

似乎所有影視作品中的人與動物，都有自己的樊籠，或是被迫停留，或是畫地為牢。片名“狗陣”，是在捕捉流浪狗時的布陣，幾人配合圍堵高效完成捕狗工作。其實該片真正困在狗陣中的并不是狗，而是找不到方向重新上路的人。在這個快節奏的當代社會，只有堅守自己的初心和夢想，才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行穩致遠。

（作者系中國電影評論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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