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后面有座山

【小城故事】

學校后面有座山

■ 謝飛鵬

學校后面有座山，因為形狀像一只大象，叫象形山。象形山不大，也不高，處在集鎮東北角。因為四周都是平地，因此顯得格外突出。站在山上，整個集鎮盡收眼底。

在學生眼中，象形山不但美麗，而且給大家帶來了無窮的樂趣。體育課上，老師經常帶我們去爬山。有時，還在山頂插上一桿紅旗，讓大家去搶，看誰最棒。課外活動時，我們也經常爬到山上去玩。山上不知哪個年月打過仗，至今還留有一道道戰壕。雖然經過了幾十年，但戰壕還有半人深，成了我們捉迷藏的好去處。運氣好的話，在里面還可以揀到個把彈殼。山頂比較平整，中間有一塊四分五裂的大石頭。當地人說，當年打仗時沒有了子彈，守軍炸開石頭用它來砸敵人。

臨近中考，不是復習便是考試，學習非常緊張，一天到晚呆在教室，非常沉悶，象形山就成了我們看書的好去處——不少同學拿著書本，到山上找個僻靜地方，躲了起來靜心復習。不知不覺夕陽西下，站在山頂舉目四望，鎮上人聲鼎沸，遠處炊煙裊裊。看到這幅優美的畫面，胸中竟然生出萬丈豪情，好像一切都在指掌之中。于是卷起書本，意猶未盡地下山。

師范學校畢業后，有幸回到母校任教。我也像當年的老師一樣，經常帶著學生爬象形山。有一年畢業前夕，還特意在山頂上搞了個篝火晚會。學生圍著那塊破裂的大石頭，席地而坐。天上月明如晝，繁星點點；山下燈光閃爍，人影幢幢。紅紅的篝火燒起來了，映得大家臉上一閃一閃的。同學們盡情唱著、跳著，歡快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那種美妙的境界真是難以形容。畢業好多年了，同學們見到我時，還會經常說起那次晚會。

前些年，因為工作需要，我調離了教育部門，先在縣城一家機關上班，后來到縣融媒體中心當記者。平時很少回家，即使回去也來去匆匆。多次想回母?？纯?，都沒能成行。這次鎮里邀請我去采風，時間比較充裕，我決定借此機會去看看母校，順便爬爬象形山。

母校還有當年教過我的老師，以及不少當年的同事?？吹轿一貋砹?，他們非常熱情。但是聽到我要去爬象形山時，卻都紛紛搖頭。我想可能誤會了，他們以為要陪我一同去爬山。我解釋，我自己一個人去，反正路熟悉得很，不耽擱他們的工夫。他們卻回答：“上山的小路早就長滿了茅草荊棘，哪上得去喲！”

他們這么說，我就有些不解了，難道平時學生不上去玩嗎？見我不明就里，他們無奈地說：“學校實行全封閉管理，四周被圍墻圍住了，平時學生不得出學校半步，哪有機會去山上玩？”

原來是這么回事！聽了他們的話，我感到無奈，更感到震驚。出了校門，我不死心，還是想到象形山看看。確實如他們所言，上山的小路長滿了柴草荊棘。不是憑著記憶，根本看不出那里曾經是路。望著當年舉行過篝火晚會的山頂，雖然就在眼前，但我卻靠近不了。

在朗朗書聲的映襯下，象形山顯得格外寂寞。

（作者單位：江西省武寧縣史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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