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瑤：活得瀟灑，翩然而去

【文學界】

瓊瑤：活得瀟灑，翩然而去

■ 楊曉杰

“趁著我還能微笑，還能歌，不拖累所愛，也超越病魔。”瓊瑤女士就這樣在冬日雪花漫天下粲然離開，留下一封《當雪花飄落》的遺書以及她生前的影像資料。白雪紛飛中，瓊瑤一襲紅衣飛向“起舞的星河”。

瓊瑤本名陳喆，出身名門，其母是中學老師，姥爺袁勵楨的弟弟袁勵衡解放前曾任交通銀行行長，哥哥袁勵準曾經擔任過宣統皇帝的老師。

瓊瑤一生寫了六十多部小說，根據這些小說改編的電影有55部，電視劇則有34部，這些佳作無一不是幾代人難忘的回憶。瓊瑤凋謝之時，無數演員悼念，黃曉明：“您的作品照亮幾代人的青春，教會我們如何去愛”；黃奕：“有幸這一生與您紅塵作伴，活得轟轟烈烈瀟瀟灑灑”……

在多數人眼中，瓊瑤的小說與“愛情”兩字緊緊相連，甚至有人將她視為“愛情導師”。但一個作家能寫下痛徹心扉的愛與痛，只因為這個作家曾經歷同樣的情與愛。瓊瑤一生經歷三段感情、兩次婚姻，她的一生是一場關于“愛”與“自由”的探索之旅。無疑，她是浪漫而瀟灑的，正如她的告別。但她的人生，卻又是感傷的，正如她一部部小說中的凄美。

25歲那年，瓊瑤推出了她的第一部小說《窗外》，甫一出版即迅速售出百萬冊。其實，《窗外》的創作靈感源自她那未果的初戀。當年，瓊瑤就讀于臺北第二女中，和校內年長她25歲、喪偶的中文老師發生“師生戀”。但這段戀愛卻是又深又痛，社會輿論、世俗批判、家人阻撓……重重壓力讓他們絕望痛苦，在掙扎過后，也只得無疾而終。瓊瑤曾說：“看過《窗外》一書的人，一定能了解我這段初戀的經過，和它帶給我的傷痛。”初戀是刻骨銘心的，她愛得深沉、愛得炙熱、愛得純粹。

瓊瑤在遺書中寫下“我已經‘翩然’的（地）去了！”她說，翩然是她最喜歡的兩個字，代表的是自主、自在、自由的“飛翔”，優美而輕盈，她擺脫了逐漸讓她痛苦的軀殼，翩然地化為雪花飛去了！是啊，“翩然”是對她一生追求自由、熱愛生活的最好詮釋，也是她對人生終點的一種詩意表達。

“我不想聽天由命，不想慢慢枯萎凋零，我想為這最后的大事‘做主’”。這無疑是瓊瑤對于生命的尊重以及對自己命運的掌控。她是“火花”，燦爛地燃燒，轟轟烈烈、瀟瀟灑灑；她又是“雪花”，筆下的愛情純潔與美麗并存。在她的筆下，是一個個愛情烏托邦，《還珠格格》中“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是對愛情最熾熱的期盼與堅守，曾經讓多少人為之動容；《一簾幽夢》中，“你只不過失去一條腿，她丟了半條命，更不要說我為你割舍掉的愛情。”我想，這應該就是愛情在人心中的至高地位；《誰是系鈴解鈴人》中，“ 我心深深處，中有千千結。千結萬結解不開，風風雨雨滿園來，此愁此恨何時了？我心我情誰能曉？自從當日入重門，風也無言月無痕，唯有心事重重結，誰是系鈴解鈴人？”無不透露著深沉的情感與對愛情永恒的向往?。

瓊瑤是著名作家金庸的遠親，也是詩人徐志摩的表外甥女。在金庸的武俠世界中盡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瓊瑤的愛情世界中滿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如今，金庸與瓊瑤離我們而去，這是一個時代的落幕，但瓊瑤筆下的“情”永遠鐫刻在無數人的心間。

瓊瑤的一生，是“火花”與“雪花”的同時綻放，是充滿激情與夢想的一生，也是勇敢追求真愛的一生。她用自己的文字編織了一個個美麗動人的故事，讓無數人為之著迷。她在現實中活出了真實的自我，面對困難毫不退縮，始終保持著樂觀積極的態度。她是那樣的灑脫、通透、浪漫。當生命走到盡頭時，她沒有選擇默默忍受痛苦，而是以最優雅的姿態，“翩然”告別了這個世界。

讓我們唱著“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與瓊瑤女士在雪花紛飛中告別，也致敬我們的青春與愛情。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嘉興市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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