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廣場一角

【散文】

秋日廣場一角

■ 張林明

偌大的廣場上，溫涼的秋風時而吹過。閑坐下來，兒子已加入到學習輪滑的小隊伍中。

近些日子，秋陽熱烈的光照把大地表面蒸騰出幾分干皴，對面大大的草坪正在潤享著人工噴灑的霧水，旁側剛剛被裁剪平整的草坪散發出甜甜的青草香，仿佛清秋的收獲之香。

落山的太陽把西天處的一片又一片云彩映得紅彤彤的，綻放出晚霞秋云獨有的姿態，在時間的推移中，逐漸變灰變暗，直至從視野中消失。相較白日，秋天垂下夜幕后，溫度幾分驟落，而一整日的光照，讓地面余留溫熱，這樣涼暖的調和，使傍晚的溫度恰好。

一片銀杏葉飄落下來，緊跟著又是一片，在夜幕燈光下，零落出些微的影子，散發出金黃之色。抬頭望去，蓬蓬的枝葉多留在樹枝之上，深秋尚未到來，早春綻放的銀杏青葉，在自然的造化中慢慢蛻變，直至累鑄成金燦燦的寶塔形狀，向著湛藍的秋空，恣意出最黃燦的美。臨近處的另一樹銀杏，看去別有意思，其一側葉子多泛黃，一側則仍泛著青意，仿佛是在賽著步子，在生命的伸張中，爭先恐后著杏葉燦黃的時刻。

身后臥伏著一簇簇敦實的綠草，隨手碰觸，感到它們硬生生、厚實實，蘊藏著茁壯的生命力，繞在銀杏樹的周遭，在微燈中，顯出幾分朦朧，自在于夜幕之下。它們飽飲了夏日足足的水分，享受了一次又一次暢快淋漓的雨水沐浴，深扎了蔓蔓的根系，蓬松旺盛地自在無比。其肥實厚壯的葉子，蓄滿了足足的養料，包裹住周遭營養水分，與銀杏樹共享共存。

兒子在教練悉心指導和反復訓練下，動作協調漸漸熟練，雖然咣當咣當地跌倒了幾次，一次小屁股厚實實地蹾在硬硬的地面上，不過爬起來繼續。“一二一，一二一！”一群跑步者又跑了過來，繞著偌大的廣場，不一會兒便是一圈。我起身加入到隊伍中，來一次自在的隨身跑，初始輕盈的步伐，在微微秋風中倍感身心的舒暢，兩圈下來，有些汗意，不累不乏，恰好。前面的幾個跑者，濕透了衣襟，其跑姿展示出一種運動的力量，其中的一個時而把腿向左向右蹦跳一番，抖擻著年輕繃緊的肌肉，仿佛在慢跑的隊伍中很不過癮的樣子。

回到坐處，初練輪滑的孩子們開始休息，兒子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他在訓練中找到了快樂，在快速進步中找到了自信。他仰飲了半杯水，舒暢地仰坐于妻子的懷里，生出一些萌趣。兒子在依舊萌萌的年紀，傳遞給我們很多歡喜快樂。想到兒子蹣跚學步，覺得日子過得好快，而每次突然的回眸，覺得萌呆樣的兒子依然在眼前，便覺時光放慢了腳步。其實，與孩子的每一刻，都是這般珍貴與喜樂，若金秋夜色的難得時光。

眼前時有晃動的身影經過，有年輕的行步者，帶著耳機，聽著音樂，在青春賦予的秋日里徜徉往來，休閑著自在時光，讓過來人感受青春萬歲的含義，而其卻毫無知覺，只是自在得閑于本有的青春歲月中。有年老的行步者，還能望見熟悉的影子，其花白的頭發，微胖略彎的身影，隨著行步鍛煉者一起行走著，一樣步入到擁擠的廣場中，便想到，時光好個秋，數秋且白頭，奔往四處的人們，有些心照不宣，是談心的朋友；有些也常冷熱寒暄，卻是匆匆的過客。

廣場上，各處有各處活動的內容：有聚在一處看電影的，有成群結隊舞步的，有三三兩兩踢毽子的……大家各不相擾，在秋夜廣場的大舞臺上，閑暇著、忙碌著各自的事情，彼此盡興。不遠處，傳來一陣幽緩的音樂聲，聽著好熟悉好熟悉，那旋律直砸到心坎里，但何時何處聽過，卻又一時不能想起，最后從記憶中搜出，是那每個秋晨去跟隨單位練習太極扇時候的音樂伴奏，恍然間感到，來至小城已歷經十個秋日。

兒子輪滑的基本練習已經結束，幼小的孩子們依舊抵制不住教練發給小粘貼的喜悅，雖然是均分的獎勵，但是孩子們不在乎這個，只在乎自己亮晶晶的那一個，且把嘴開心地咧得大大的。又陪兒子單獨往來了幾個大圈，喜悅與歡笑在飛速的行進中蕩漾……

（作者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現就職于山東省昌樂縣財政局政府采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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