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雨

【心中的風景】

小城的雨

■ 吳金華

淅淅瀝瀝的雨聲，驚醒了酣甜的睡夢。翻轉著身，迷迷糊糊半睜開惺忪的眼。哦！昨晚里又下了雨！

小城的雨說來就來，就像兩三歲小孩的脾氣，怪怪的，摸不透。

小城處在群山環抱中，氣候反復無常。早晨從床上往外看，天邊還一片通紅的朝霞，透出一道道陽光，不大一會兒，趁你轉身稍不留神的當兒，外面就悉悉窣窣響起來了，趕忙跑去窗口一瞧，哇！老天竟下起了雨，郊游的打算只好泡湯。

初春的雨，星星點點，一會下，一會停，也不知拿雨傘還是不拿的好。好多時候判斷失誤，空手外出，不久，雨點就悄沒聲兒地打在頭上、頸上、背上，淋濕了衣裳，撩得人十分懊惱。

春天一到，小城立時進入多雨時節，北退南進的冷暖交鋒面在此駐留，雨隨時像從漏了一個大坑的天空掉下，三天兩頭，飄飄灑灑的，多時，一天會下個四五次。

農諺說“春雨貴如油”，下雨打破了冬日的沉悶，也給山里人帶來了企盼。雨水淋綠了山巒，澆壯了秧苗，潤育出一片春意。纏綿的細雨是春天的縮影，也是上天賜給人類的禮品，點點滴滴、絲絲縷縷，使人既慌愁，又生趣！下雨后，街上倒少了往日的喧鬧，變得寧靜了，先前人們焦躁的心態此時也平和了一些。紅黃藍綠各式花色的雨傘在街的兩邊，似兩條彩龍蜿蜒游走，令人眼花繚亂，生活似乎也更加美麗多姿。

雨多，是小城的一道風景。急速的雨滴碰到了葉片會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葉上立刻升起騰騰水霧，被刮來的風吹散開，好似晨霧，林子頓時被淹沒在水霧之中，迷迷蒙蒙的，仿佛披上了一層柔薄而透明的輕紗，嫵媚了許多。雨沖掉了植被、房舍、道路上蒙蓋的灰塵，太陽一出，四周的一切一派清新，多么讓人舒暢啊！

降暴雨時，天突然黑暗下來，瞬間小城被烏云籠罩著了，如黑洞一般。接著從天邊滾過一聲接一聲沉悶的雷鳴，仿佛要天崩地陷了，一道幽藍的光劍把天空劃開一個口子，雨就從口里嘩嘩啦啦地落下，越往后，下得越大、越急，如水桶從高處往地上潑水一樣，撞擊地面發出轟轟隆隆的巨響。

約一袋煙工夫，地下積起了水，急促的雨水順地面汩汩流淌。此時，半空堆起濃濃霧氣，幾米開外便看不見了。裹著雨的狂風也不停地吼，把一些樹吹得歪七倒八地彎了腰。閃電和炸雷也不甘示弱，爭著似的來湊熱鬧，一時風聲、雨聲、雷聲混在一起，若戲曲演出前開場鑼鼓般鬧鬧嚷嚷，人看了也覺得驚悚，想見大自然力量的威猛。

當地曾流行一句俗話，“一年之計在于雨”。一個現代農業尚不發達的大山區，雨水的充沛就和富裕、金錢緊緊連在一起，無形中人們給了雨一個另樣的祈盼，渴望能遇上風調雨順的好年景，過上富足順當的好日子。

下雨，也教當地的人們懂得了咋樣去真實地過生活。一遇雨天，大家都習慣翻翻書，消磨時光；找一找保存的書信或札本，撿起失落的記憶。有雅興者，還會饒有興致地坐在電腦前寫寫喜愛的文字；勤快的人，捋起袖子，整理家務。實在無聊的，就索性打開電視瀏覽起各頻道節目。

山雨一下像連珠炮似的，不落個透就不愿離去，如若同人結下了難解的緣分，眷戀這里的風土人情。

迷迷蒙蒙的雨，周而復始，那么恣肆地在小城飄落，點綴著小城的悠久和滄桑，給人們帶來期望和盼頭。

（作者單位：重慶市武隆區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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