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中山裝的陳老師

【歲月】

穿中山裝的陳老師

■ 李桂連

陳老師永遠穿著中山裝在校園里穿梭，不僅現在如此，三十多年前也這樣。他認為，穿著中山裝給學生們上課很威嚴莊重，也很規矩正統，這能促進學生們的“圓心角”學習效應，讓他們取得更大的進步。他所帶的班級考學率比其他班級都高，這就印證了他的“圓心角”效應起了作用。

當時，我對他的“圓心角”學習效應不甚明了，陳老師于是解釋說：什么是圓心角？就是以我為頂點，以我為中心，上課要集中精力聽我講課，不許交頭接耳搞小動作，這就是“圓心角”效應。

陳老師比我大兩歲，可以說我倆是同齡人。雖然年齡相仿，但我們等級輩分不同，我是學生，他是老師，正經八本教過我的班主任老師。

說這話，很久遠了。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上高中一年級，他剛剛高中畢業留校任教，試帶我們班當班主任，還兼任三個高一年級的數學課。開學第一天，陳老師早早來到教室，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不茍言笑，進來一個學生，就在點名簿上打個勾，一天下來，四十六個學生，他能叫出四十個人的名字。上課的時候，他的“圓心角”效應就得起作用，如果哪個同學不注意聽講，他會立刻把你叫起來罰站，讓你回答他講課的內容和答案。但是他不死板，答對了可以坐下，回答不上來，你就好好地筆直站著，一直到下課為止。

陳老師講課還講究“明白效率”，比如講一道題，他必須讓你明明白白聽懂了才講下一道題，如果你不明白，就不要不懂裝懂，出一道類似題讓你做出來試真金。如果你照抄別人的，對不起，就讓你到黑板上當著同學們的面來做一做。你不會，老師可以給你講，你明白了，其他同學差不多也會了。記得有一次，陳老師講了一道題，同學們大多都不會做，下課了，同學們還沒有搞明白。晚上放學，陳老師把全班同學都留下，直到同學們徹徹底底全明白了，才放學。當然，班里也有把書本當經書念的同學，這樣的同學你就是不讓他睡覺，天天講，時時講，他也不過腦子。陳老師對待這樣的同學也非常執著、用心，成績一時搞不上去，但說不定什么時候腦子就開竅了。

有一年秋天，我放學后到山里去砍柴，不小心把腿砍傷了，上不了學，村里的同學捎話給陳老師。陳老師知道后，怕我追不上功課，騎著自行車趕了二十里的山路到我家給我補習功課，直到我把功課補好，聽明白，他才摸著黑，打著手電筒騎車回家。就這樣，陳老師連續往我家跑了一周時間，最后看我傷口漸漸好了，便用自行車把我載到學校，給我安排了集體宿舍住。

三十多年來，陳老師從一個留校老師轉成了有正式資格證的教師，又多次榮獲了市級優秀教師稱號。他教過的班級數不勝數，他教的學生不計其數，他在學生們的心目中是一個好老師，也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好家長”！

穿中山裝的陳老師沒有穿過其他款式的衣服，藍黑灰三色中山裝永遠穿在身上，永不變色，這就是一個人的信仰，一個人的執著。即使女兒出嫁了，在婚禮上他穿的都是中山裝。他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說：藍色代表胸懷，黑色代表嚴肅，灰色代表低調，他這樣做就是為人師表！

（作者單位：北京市平谷區王辛莊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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