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

【心中的風景】

河畔

■ 張林明

一片片高高的玉米，站立在雨后肥沃的土壤里，寬大且油亮亮的葉子，挺拔飽滿的玉米棒子，鮮嫩若卷發的玉米穗子，好個充滿了無限生命力的長勢！在叢山遍布處，有一片平整的沃野顯得尤為珍貴，古來，它們是山舍人的希望和生命。高大粗壯的楊樹林里，蟬鳴聲聲，如同大合唱，別樣響亮。

初秋的河畔，夾雜著滿滿的清醇香甜的味道。青草、玉米、旱稻凝成的味道直入人的鼻孔。清早或傍晚時分，這味道來得特別強烈。

想起父親說過的他最喜歡的一種感受，大概就是如此吧。在山水一色的自然里，可以靜下心來，找到自己，找到一種安然的歸宿。悠然的靈魂蕩漾于自在中，任由大自然沐浴。

一葉小舟，不動不游，若一樂土。沿著河堤下去，一腳踩進悠然中。河畔的垂柳，蔽住了頭頂大大的光照，時而風來，生出涼意。孩子拿著早已預備好的小水桶、小鏟子，從不遠處挖來一些河沙，流動無限的沙土，如同變幻多姿的夢一般，令孩子無比快樂。

撐起一把太陽傘，搭起一個小方桌，放上茶壺、茶杯，聽著一支支喜歡的樂曲，望著遠方的青山綠水，看著近處三三兩兩的垂釣者，就這樣無拘無束地打發著時間，放任著自己。

十幾年前，與妻子在這里。山澗的水流淌下來，流過河壩，清澈透亮，聽說這水已達到二級天然礦泉水的飲用標準。漫山的蘋果樹，遍地的山棗樹，攀爬在山石沙土上的地瓜藤蔓，襯出秋時別樣的美。那時，會一氣爬到山頂去，仰向藍天、俯向大地，呼喊出心中的澎湃與歡喜。而今，我們一同與孩子在這里，望著眼前幾乎沒有改變的景致。山路上碾壓過的溝轍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灣，幾只小水蟲，蕩著長長的四條腿在上邊飄來飄去，使得水面生出一個個漣漪。孩子們一下子覓到了快樂之地。大兒直接把手放進去，把蟲兒嚇得游弋到了邊沿。小兒去遠處撿石子，投進水灣里，小跑著，一趟又一趟。忽而，黑黑的云朵堆積起來，一陣磅礴的急雨，把河畔村舍的瓦檐敲擊得乒乓作響，也把空氣打理得愈加澄澈。不一會便露出了太陽，包裹的熱意重又襲來。在這海拔四百多米高的地方，層層的云朵仿佛觸手可得。

水面上時而出現一個個水圈，那是游魚在作祟。不時還會聽到“撲通”一聲，是大魚出現了。在這雨水偏多的時節，山澗里的水總也流淌不斷，青青的蘆葦瘋樣的長勢，或高高挺拔，或低低鋪臥。青石處會看到浣衣人，身旁跟隨著光腚小孩在水里肆意頑皮。岸畔的水草高過了人頭，上面攀爬著紅色、藍色的牽牛花，顯出幾分秋意。幾株高高的向日葵，散發著金燦燦的光澤，一準兒會裝點在孩子們多彩而溫暖的夢中。青青的蘋果綴滿了枝頭，遠處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走來。

想來，青春年少真可坐擁大把時間！他們就這樣不停地去迎接一個個旅程，就像沿著河畔走下去，一定會看到別樣的風景。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就職于山東省昌樂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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