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邊的日子

【甘苦財政人】

守邊的日子

■張燕燕

突如其來的疫情，讓我知道了這個令我敬佩的詞匯——守邊，認識了一個默默無聞的群體——守邊人。

臨滄市地處云南西南邊陲，耿馬自治縣是全省25個邊境縣之一，孟定鎮與緬甸山水相連，境內清水河口岸為國家一類口岸，是昆明直達印度洋緬甸海岸皎漂港和仰光港最便捷的陸上通道，與緬甸佤邦南鄧、撣邦果敢自治區接壤，邊境線綿延47.35公里，無天然屏障，疫情防控任務極為艱巨。

自2020年疫情開始，為堅決站好防控疫情輸入“邊境崗”，寂寥的邊境線上便多出了許多盡職盡責的守邊人。耿馬縣財政局堅持15天一輪換的守邊制度，所有男同胞奔赴邊境一線，無論職位高低，無一例外。

這一天是羅哥輪值守邊的日子。早晨，賢惠的嫂子便為他準備好了換洗衣物和干糧，吃過早點，羅哥來到單位統一乘車前往孟定鎮尖山村。汽車行駛在柏油路上，一邊是峭壁一邊是高聳入云的密林，時而左拐時而右彎，還得注意避讓大車，不熟悉路況的很容易出事。偶爾會有“熊出沒”的提示牌，不要以為是玩笑，聽單位大哥講黑熊出沒是曾經真實發生的事情。冬天的早晨這是一條非常養眼的路段，云霧繚繞宛若仙境。3個多小時之后，羅哥與輪值同事一起到達目的地尖山村。

尖山村位于孟定鎮西北部，邊境線段131界樁至135界樁共5.5公里，其中131界樁至132界樁卡點段是耿馬縣財政局的包段守邊責任區域。這短短5.5公里，分布疫情防控卡點多個，投入村組干部、民兵加之單位干部職工百人，每天24小時輪流在卡點值守、巡邏，不讓一個可疑人員越過邊境。

守護邊關，意味著他們注定要為祖國這個大家而舍棄自己的小家。與往常一樣，羅哥將行李衣物拿到卡點，一頂頂紅色、藍色的帳篷，裸露的黃土地上幾根竹竿竹篾搭建的簡易大通鋪，就是今晚的住地。邊境線上，便道小路眾多，防控疫情輸入是重中之重。從131至132卡點，羅哥他們每天至少巡邏3次，來回30多公里，他們用腳步丈量大地，日日行走在這條路上，將這條路徑記到滾瓜爛熟，熟悉到路邊的每一棵小草小花生長在什么位置，哪里有芭蕉林，哪里有包谷地，他們都了然于胸。

孟定的夏天異常炎熱。烈日當空，偶然飄過的微風和空氣同樣熱氣騰騰。巡查歸來，超38度的氣溫使得帳篷底下的值守人如同在蒸籠里蒸煮一樣汗如雨下。蚊蟲一刻不停地引領著步行者，一種俗稱“小黑蟲”的蟲子，被它咬過，周圍的皮膚立馬紅腫瘙癢。

傍晚巡查，層層疊疊的山巒掩不住夕陽的美麗，漫天的橘紅色光輝是日復一日守邊生活里溫暖的色彩。當然，還有那夜夜不熄的火塘——山間的氣候就是這樣，白天酷熱難耐，夜晚寒氣逼人。大家圍坐在火塘邊，明確任務，各司其職：誰誰負責上半夜，誰誰負責下半夜。饑腸轆轆時，方便面是最好的美食。漆黑的夜空，星星是最美的風景。羅哥和民兵們打著手電筒警覺地向四周照射，不時傳來聲聲狗吠，點綴著他們巡查途中的孤寂。

上半夜巡查結束，羅哥脫下沾滿泥土的膠鞋，讓勞累一天的大腳放個假。慢慢躺下，和衣而眠——有事，迅速起床，無事，一覺醒來迎接明媚的陽光。

除了夏日酷暑、冬日嚴寒，他們還要忍受缺水缺電的事實，以及狂風暴雨帶來的泥濘險灘。水是卡點的稀缺資源，羅哥說，水都是從63公里外的孟定城運來的，除了燒水做飯必需的用途外，根本無法滿足洗臉洗腳、洗澡洗衣。每天洗臉就是隨便抹一把，衣服穿到有汗味了換下來裝進旅行袋等回家再洗。下雨了趕緊用桶把雨水接上。

有時還要智斗蛇類的襲擊。有天晚上，羅哥臨睡前順手去拿床邊凳子上的充電器準備給手機充電，沒想到轉頭定睛一看，一條細長的綠脖子蛇盤旋在凳子上。不過有時也會有驚喜。夜巡，聽到鐵絲網外有動靜，手電筒的微光定格在一只似鹿非鹿的小動物身上，這是國家級保護動物——麂子，見光它卻不怕，一雙機警的大眼睛骨碌碌直打轉，旁若無人地環顧四周后消逝在密林之中。

距卡點10余公里的山上，有一塊兩人多高的巨石——尖山石刻，上書“以戈待敵”四個紅色大字。1944年駐守尖山的耿馬自衛隊官兵宋國璽一行配合國軍到緬屬果敢的芭蕉水一帶進擊日軍，得勝歸來后宋國璽揮筆寫下這四個大字，并讓人刻在他的指揮所旁的巨石上。

而今，70多年過去了，刻有“以戈待敵”四個大字的尖山巨石仍屹立在祖國滇西南耿馬的山頂與日月同輝。為了保衛祖國不受外敵入侵，為了維護邊境的安寧，多少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英魂從此深埋這片邊境熱土。而今天的守邊人，毅然決然地接過先輩們曾經緊握的“接力棒”，傳承了他們身上堅強不屈的精神和意志。羅哥說：“邊境有我，請祖國放心。”

（作者單位：云南省臨滄市耿馬傣族佤族自治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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