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叔

【鄉里鄉親】

二水叔

■ 陳剛偉

二水叔出生時，二爺眼前的肖河水突然分成了兩路，一路水向東，一路水上了南塬。二爺想：水利萬物而不爭，美；好事成雙，好。于是便有了二水叔的名字。

有個苗苗不愁長，二水叔成長的日子伴隨著二爺和二奶的汗水。莊稼人地多，力氣也多，想在土地上改變自己的生活很難。艱難里也有幸福，那就是二水叔的乖巧。他對動物敏感，雞貓狗豬牛羊馬，在他眼里都是可愛的，也會向他臣服。原因是他一走近這些動物身邊，它們就變得溫順起來，變得黏人起來。看到這，二爺和二奶都樂了，說：“水娃，你有靈性啊！”站在耕牛旁邊的二水叔便笑，說：“爸，動物也有靈性，黃牛耕地不好好走，是它累了，你讓它歇一會兒，你也可以歇一會兒，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二爺聽到這話，準備揮鞭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呵呵一笑，說：“我娃懂得還真不少，你爸我是個急性子，想在中午把這塊地犁完。”二水叔說：“爸，急也得把地犁好，地犁好了才能有好收成。同時，還要考慮到人和牲口能不能受得了。”聽到這話，二爺沒再說啥，放下鞭子，放倒木犁，坐在土坎上，掏出隨身攜帶的旱煙，裝上一鍋抽了起來。從那絲絲縷縷轉著圈的白煙里，可以看出二爺忙碌中的悠閑。你還別說，二水叔的話一點沒錯，那天是二爺犁地最滿意的一回，黃牛按照他的心思把地里各個角落都犁到了。

村里人養起奶牛后，二爺用自己攢下的錢，給二水叔買了兩頭奶牛。二水叔是個愛好的人，他喜歡干凈，把兩頭奶牛收拾得干干凈凈，牛圈里整理得清清爽爽。在門口的晾圈里，鄉親們見了都夸二水叔家的牛養得好，毛色鮮亮，體型健碩。

一年后，兩個大奶牛生了兩個小母牛，小牛吃飽后，一頭大奶牛一天產奶五十多斤，一斤牛奶賣一塊錢，二水叔一天有百十塊的收入，他心里滋潤。這兩個奶牛品種好，收牛人給多少錢二水叔都舍不得賣，便把小牛留下了自己養。時間久了，二水叔養的牛繁殖了二十多頭，他又從外面買了二十多頭，家里實在養不下了，他就辦起了養殖場。隨著養殖規模的擴大，他成了村里的養殖大戶，帶領鄉親們一起致富。

二水叔家的經濟條件一天天好了起來，但是他人沒有變。村上紅白喜事你總能見到他跑前跑后的身影，總能聽到他高大熱情的嗓門，聯系了這位又叫那位，招呼這席完了又招呼那席，為的是把來的客人招待好，不給過事的鄉親丟臉。事實如此，凡是有他在的紅白喜事現場，滿是團結、和善、向上和歡樂。

二水叔養奶牛有經驗，牛感冒受涼，消化不良，身體有炎癥，這些他一看就知道用什么藥、劑量多少，因此牛的日常病鄉親們就請他去看。來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他都會把自己手頭的事放下，去給他們家的牛看病。二水叔知道能來叫他的人都是把心揪緊了，所以他一分鐘耽誤不得，應了聲拿上東西直奔來人家里。

他家牛多，平時這方面的藥有備用，不用來人去藥店來回折騰。病看完了，主人問：“多錢？兄弟。”二水叔說：“哥，給我二十元藥費就行。”主人過意不去，非要多給他幾元錢，這時二水叔就惱了，說：“如果這樣，以后你家牛有病我就不來了。”主人家看到二水叔如此決絕地說，便不再強求了。一般情況掛針兩天后牛就緩過了精神，這可把主人高興壞了，他們一家人站在一旁不住地說：“二水兄弟，多虧了你啊！看到牛不吃草，我和你嫂子就吃不下去飯了，晚上也睡不著，這一頭牛是我們的希望。”二水叔知道當時牛價好，一頭擠奶牛一般的價格在一萬五六，好點的價格上了兩萬。

父親常常教導我們，做人心要善，要厚道，這樣你的路才能走長久，走順當。在我心中，二水叔就是這樣的人，因為他給鄉親們幫忙真心實意。

（作者單位：陜西省咸陽市乾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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